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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行對城投敞口的規模與影響——基于不同情景假設的分析

今年以來城投債務風險有所增加,市場擔憂城投風險暴露對銀行產生不利影響。據我們分析測算,2022年末商業銀行整體對城投的風險敞口約為40萬億元,其中貸款37萬億元,非標3萬億元。我們認為,對于償債確有困難的城投企業,重組是處置風險比較現實的手段,并基于多種情景測算了城投重組對商業銀行的影響。


(資料圖)

我們采取的情景假設包括:假設城投債權資產重組比例分別為3%、5%、7%、10%,假設重組后利率下調100-450bps。經過測算,我們認為即便在極端悲觀情景下,城投風險暴露對商業銀行整體的凈息差影響也不太可能超過6bps,對商業銀行整體凈利潤的影響不太可能超過1350億元,大約相當于2022年凈利潤的6%,或者相當于商業銀行的長期ROE持續性下降0.5個百分點。這還沒考慮銀行可能用其他手段對沖,比如目前已經計提的損失準備、降低存款利率等。

因此我們有理由認為,城投風險暴露對商業銀行的整體影響可控,不至于對商業銀行整體的可持續發展能力產生影響。

1、商業銀行對城投的風險敞口約為40萬億元

我們測算顯示銀行對城投的風險敞口約40萬億元,其中貸款37萬億元,非標3萬億元,占商業銀行總資產的比重約為12%。商業銀行對城投的風險敞口主要是表內貸款,其次是表內非標投資。由于目前表外理財已經普遍實現凈值化轉型,因此我們不再將表外理財中可能涉及的城投風險考慮在內。此外,由于銀行表內信用債投資非常少,因此我們也不考慮這部分信用債可能涉及的城投敞口。

我們的測算顯示,商業銀行表內貸款中大約有37萬億元投向城投,非標中估計有3萬億元左右投向城投,兩者合計有約40萬億元投向城投。測算數據說明銀行對城投的風險敞口以貸款為主,而非標比較少,也顯示出近幾年嚴監管的顯著提升了銀行資產的透明度。

我們具體的測算方法如下:

(1)測算表內貸款中有約37萬億元投向城投

按照經驗,銀行對城投的風險敞口主要分布在四個行業: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租賃和商務服務業,建筑業(以下簡稱“四大行業”)。當然這四大行業的貸款不全是城投貸款,但其中可能有90%屬于城投類的貸款。一方面從不良情況來看,四大行業的不良率非常低,與制造業、批發零售業、房地產業等形成鮮明對比;

另一方面從規模來看,原銀監會披露的數據顯示,2010年末商業銀行對四大行業貸款余額共計9.3萬億元,2013年中商業銀行對四大行業貸款余額按當年期初期末平均數計約11.4萬億元,而財政部數據顯示,2010年末和2013年中地方政府性債務余額中來自銀行貸款的規模分別為8.5萬億元、10.1萬億元,差不多相當于同時期商業銀行對四大行業貸款余額的90%。

原銀監會的全行業數據自 2017 年之后便不再披露,我們轉而通過上市銀行數據來對最新情況進行估計。方便起見,我們使用的是 16 家老上市銀行數據。從上市銀行數據來看,四大行業占比與原銀監會數據比較一致,因此采用上市銀行數據進行估計是可以接受的。根據上市銀行數據,2017-2022 年期間四大行業貸款增長了 78%,據此估計 2022 年末商業銀行對四大行業的貸款余額約為 41.4 萬億元;再假設其中 90%為城投類貸款,則商業銀行表內貸款中大約有 37.3 萬億元投向城投。

(2)估計表內非標中有約3萬億元投向城投

表內非標的估計可以簡單一些,主要是因為現在銀行的表內非標規模已經不大,因此估計誤差在可接受范圍內。我們此處使用銀行投資的信托及資管計劃、債權融資計劃作為非標統計口徑。根據銀行年報信息:(1)2022年末6家國有行、12家股份行投資的表內非標余額為2.5萬億元;(2)A股上市城商行投資的表內非標余額為1.06萬億元,占總資產的比例為4.9%,據此估計全部城商行投資的表內非標余額約為2.4萬億元;

(3)農商行一般體量較小,其資產很少投向城投,因此非標投資很少。從八家資產規模超過五千億元的農商行年報來看,其表內非標余額僅有0.09萬億元,占總資產的比例僅有1.2%,其他資產規模更小的農商行非標比例應該更少,所以即便假設所有農商行總資產中1%投向非標,農商行所投非標余額也不會超過0.5萬億元。(4)這樣商業銀行非標投資總額約5.4萬億元。非標投資主要是城投和房地產,我們假設城投占一半,則其中投向城投的估計有2.7萬億元,也就是大約3萬億元。

2、假如部分風險較大的城投債務重組,對銀行影響有多大?

銀行對城投的敞口中必然存在一些壓力較大的企業,對于這些償債壓力較大的企業,重組是比較現實的處置手段,這對銀行而言可以避免短期內產生較多不良,也有助于城投企業以時間換空間,減少對地方經濟的沖擊。參考遵義道橋的重組方案,一般是展期并下調利率,這是比較常見的重組手段,從對銀行的影響來看,主要是會拉低凈息差。

對于城投債務而言,我們很難評估其風險情況到底如何,因此采取情景假設的方式進行評估。我們可以參考多個數據建立情景假設:(1)參考歷史上先后出較大風險的工業及批發零售業貸款、房地產貸款不良率數據,其峰值大約是5%左右(見圖1);(2)從Wind統計的城投債評級來看,有評級債券中AA及以下占比為13%,這意味著即便其中相當一部分出風險,不良率也很難超過10%。

我們根據這兩個數據可以考慮如下情景:樂觀情景下有3%的城投債務出風險且全部重組,中性情景為5%,悲觀情景為7%、10%;對于重組后的利率下調幅度,我們假設重組后城投資產的利率普遍下降至地方政府債利率水平(十年期地方政府債利率目前約3%),參考十年期低等級城投債較同期限地方政府債的利差水平,選取的下降區間為100-450bps。

基于上述假設,我們測算不同情景下以重組方式處置城投風險給銀行帶來的損失情況如下表所示。從測算結果來看,即便按照極端悲觀情形考慮,城投風險暴露對商業銀行整體的凈息差影響也不太可能超過6bps,對商業銀行整體凈利潤的影響不太可能超過1350億元,大約相當于2022年凈利潤的6%,或者相當于商業銀行的長期ROE持續性下降0.5個百分點(2022年商業銀行ROE下降了大約0.3個百分點)。

此處還沒考慮銀行未來可能的一些對沖手段,比如降低存款利率等,也沒有考慮到目前已經計提的損失準備,所以實際影響可能更小。因此我們有理由認為,城投風險暴露對商業銀行的整體影響可控,不至于對商業銀行整體的可持續發展能力產生影響。

需要指出的是,城投風險具有明顯的地域特征,且不同銀行的城投敞口比例也不同,因此不同銀行受到的影響是分化的,在投資個股時需要考慮銀行的區域風險情況以及銀行的敞口比例情況。一些風險較高地區的中小銀行會受到更大的影響,全國性銀行或者區域風險較低的銀行所受影響相對較小。

附:分類型銀行城投風險敞口的測算結果

我們可以將上述城投敞口測算數據按銀行類型進行劃分,相關測算思路與前面類似,不再贅述,結果如下表所示。從數據來看,農商行的城投敞口很小,其他類型銀行的城投資產占總資產的比例一般在 12%左右。其中不同銀行之間分化也較大,從前述計算過程中用到的銀行數據來看,大多數銀行的城投資產占比在8%-25%之間,其中城商行以及一些小股份行的占比相對較高,而農商行以及一些偏重零售業務的銀行,如平安銀行、招商銀行、郵儲銀行等占比相對較低。

本文作者:國信證券王劍,本文來源:漫步紅嶺中路,原文標題:《銀行對城投敞口的規模與影響:一個情景分析》

分析師:陳俊良 S0980519010001

分析師:王劍 S0980518070002

分析師:田維韋 S098052003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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