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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應急:方言也“科普”

《國家語言文字事業“十三五”發展規劃》中,明確要求“為大型國際活動和災害救援等提供語言服務,提升語言應急和援助服務能力”。2020年第一批馳援武漢的“白衣天使”到達疫區后,三天內就編寫出《國家援鄂醫療隊武漢方言實用手冊》,用于疏通醫患之間語言交流的障礙,成效顯著——這就是語言應急和援助服務標準化“科普”的新成果。

2月10日,有關部委、高校、科研單位和企業共組“戰疫語言服務團”,數天內研制出涵蓋湖北9地市的《抗擊疫情湖北方言通》,很快由商務印書館出版,并以“微信、網絡、迷你視頻、融媒體口袋書、即時翻譯軟件、全天候在線方言服務系統、抖音版”等載體形式,為抗疫前線提供了多層級、多維度的語言服務。后來,全球疫情暴發并持續蔓延,北京語言大學相關部門又制作了40余種不同語言的《疫情防控外語通》,為國內各涉外部門及多元國際社會提供幫助,廣受贊譽。廣州高校也推出相關的“普通話與荊州方言服務對照表”等等。這些成果都是多語種多語音標準化的“科普”版,涉及信息發布、新病命名、謠言防控、輿情引導等領域。今后的應急語言服務還將提供全方位、多元化、新樣態的“科普”支持,同時兼顧盲文和手語服務,照顧到各類特殊需求人群等等。

總之,語言應急體系建設必須充分結合區塊鏈等科技新發展,以提升語言、技術的基礎工程建設水平與深度融合,才能適應并服務于“兩個共同體”背景下的民族偉大復興:新時代筑牢中華民族共同體和倡導人類命運共同體,是我們在歷史和現實中的必然抉擇,也是為世界和諧進步貢獻的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這對于民族語言的建設發展尤為重要,因為我國境內現有80多種不同語言,目前還不是全體民眾都能夠或習慣于日常生活使用普通話,漢語也還有各不相同的大、小方言乃至土話、行話。所以,根據語言本身兼具物質屬性和社會屬性的特點,應將國家語言資源和能力建設納入國家應急儲備范疇;如果按照“集中管理、統一調撥、平時服務、災時應急、采儲結合、節約高效”的原則來審視和要求,目前還有不少差距;還需要我們建立協作機制,將各類語言服務工作常態化、精準化;尤其是首先要深入認識現代漢語普通話的音韻聲調規律,了解漢語漢字“同音多義”的基本特點,進一步提高社會公眾的素質水平。研發創新加溫故知新,不妨說說在這個領域卓有建樹的學術大師趙元任。

20世紀30年代,精通英、德、俄、法多門外語又自學了33種漢語方言的清華大學國學院導師趙元任,為說明漢語音調的不同導致字義也不同,組合起來豐富多彩、氣象萬千。他先講故事:四姑娘為排遣寂寞養了一些雞——就是林地里的那種“林雞”——餓了便唧唧叫起來,于是,四姑娘用簸箕盛粟米給雞喂食。雞吃飽了,便跳到了四姑娘的衣箱上;四姑娘一看,這不行啊,就急忙叫喊著轟雞。雞驚,繼而又蹦到了案幾上;四姑娘匆忙中將手中的簸箕照著雞就扔了過去,簸箕騰飛砸中了幾個陶俑;陶俑摔得粉碎,雞在案幾底下不住地驚叫。四姑娘情急之下又抄起木鞋打雞,雞雖然被打死了,可她仍是心緒難平,于是便寫下《四姑娘打雞的故事》。趙元任用單音“ji”行文,成就名篇:季姬寂,集雞,雞即棘雞。棘雞饑嘰,季姬及箕稷濟雞。雞既濟,躋姬笈,季姬忌,急咭雞,雞急,繼圾幾,季姬急,即籍箕擊雞,箕疾擊幾伎,伎即齏,雞嘰集幾基,季姬急極屐擊雞,雞既殛,季姬激,即記《季姬擊雞記》。

1960年,趙元任同樣用單一字音創作的《施氏食獅史》更加通俗易懂:“石室詩士施氏,嗜獅,誓食十獅。施氏時時適市視獅。十時,適十獅適市。是時,適施氏適市。施氏視是十獅,恃矢勢,使是十獅逝世。氏拾是十獅尸,適石室。石室濕,氏使侍拭石室。石室拭,施氏始試食是十獅尸。食時,始識是十獅尸,實十石獅尸。試釋是事?!卑僮忠灰?,言簡意賅;情節生動,變幻奇特。難怪被收入《大英百科全書》,成為現代語言學的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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